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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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犹豫片刻,云轻弦唇边的笑意化作一丝讥讽,她冷睨了谢姝媺一眼,知道自己是遭人利用了。

她懒懒地抚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长发,道:“大小姐今日让我说的话,我已经说完了,可以告退了吗?”

谢姝媺惊讶地盯着反水的云轻弦,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你们这出戏实在是太腌臜了,我没有心思陪你们演下去了。”云轻弦的双眸波光潋滟,她朝萧郅草草行了一个礼,淡淡道,“殿下,轻弦告退了。”

说罢,翩跹而去。

萧郅眼看着眼前的一幕,知道此事又是谢姝媺所设计,可惜再次以失败告终。

他徐徐将青瓷杯送至口边,入口温热的水使得他的心也微微燥了起来,他站起身子,手中拿起折扇,微微笑道:“都是一场误会,你们就不要再追究了。”

谢姝媺低垂螓首,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脖子来,“殿下,奴家也不知道轻弦姑娘到底是在胡言乱语什么!但是明明已经有人指证妹妹了,当然要严查下去!”

此时她只能咬死不放,不然此事便成了她蓄意陷害庶妹,只怕名声会再次差下去。

“姐姐,你既然已经与殿下在一起,做妹妹的自然满心祝福,可是您为何设计爬上了殿下的床还不够,还要处处找人来陷害我?”

谢姝苏冷冷地盯着谢姝媺,阳光之下,她的双眸犹如晶莹的珠宝闪烁着熠熠光辉,“众位名士都可曾在道观见过我?又可曾见过那个指认我的人?”

她纤纤素手抬起,准确地指住了那个见势不对正准备开溜的猥琐男子。

众名士盯着她与那个男子,老实说,他们都是常常出入道观的常客,却从未曾见过她,而且云轻弦向来只接待他们这些名震大祁的大儒名士,那个猥琐男子,只看气度便无法进入道观。

而她方才的一番话也是清楚地点明了谢姝媺的心事,心高气傲的谢姝媺爬上了妹夫的床,之后容不下妹妹想要毁去她的名节,如此也算说得通。

想到此,他们纷纷低头不语。

谢姝苏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冷淡的笑意,道:“既然诸位大人都未曾见过我,那么想必谣言也就不攻自破。”

说罢,她望向一脸难堪神色的谢姝媺,“姐姐,我既然没做,就不会去做所谓的验身!若是验身,不论真假,我这个谢府二小姐将来都无法见人!咱们谢府的颜面往哪里放!”

萧郅放下手中的茶盏,朝不知所措的谢姝媺道:“媺儿,想必都是一场误会,也怪云轻弦,向来不与世俗来往,今日却不知为何因为癔症胡言乱语起来,你这才想多了,原也是一番好意,谢姝苏,此事就这般过去吧。”

谢姝媺感激地看了一眼萧郅,随即借坡下驴,柔柔弱弱道:“是,殿下,都是奴家不好,未曾查明真相就冤枉了妹妹。”

她说着,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了华长歌的翩翩身影,贝齿轻轻陷入了柔软的唇瓣之中,恨得满口银牙几乎咬碎。

“过去?冤枉?”谢姝苏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萧郅与谢姝媺,“姐姐今日咬死不放,却是害得我名声尽失!敢问殿下,如此严重的后果,竟是用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就能够掀过去吗?”

谢姝媺咬紧了牙齿,道:“那你还想怎样?”

“自然是要向我斟茶认错,并且向在场的人都宣布你冤枉了我!”谢姝苏冷声道。

“你做什么白日梦?”谢姝媺一下子气得红了眼圈,“你一个私生女,也配的上我堂堂嫡女向你斟茶认错?”

“哈哈,抱歉,大哥,臣弟来晚了!”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,萧蔚从不远处走了过来,他轻轻抚掌,头顶阳光被树叶遮挡,落下的是斑驳错乱的光影来,“没想到借机看了一出好戏啊!”

众人纷纷起身行礼,恭敬道:“见过河间王殿下!”

“都免礼了!”萧蔚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,他意味不明地望着华长歌,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来,似乎是一个面具一般浮在脸上,眼中却蒙着一层模糊的阴翳。

他实在好奇,谢姝苏每次是如何逢凶化吉的。

“三弟,站着发什么呆?快入座吧。”萧郅瞄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萧蔚,唇边露出一抹淡笑。

“大哥,今日的事情谢家大小姐也是有错的。未查明真相便陷害庶妹,是何道理?”萧蔚却这般问道。

萧郅的神色有些难堪,道:“女子之间的事情,我我又瞎掺和什么?”

“大哥,我也是担心你啊!”萧蔚的眸中染上一丝阴霾,“若是让心思恶毒的女子成为王妃,您当真不会后悔吗?”

萧郅猛地站起身,脸上沾染了丝丝冷意:“三弟,你也在这里大放厥词!媺儿是如何的人品我心中有数,倒是谢姝苏,才是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女子!若非她巧言善辨善于谋算,又怎么能从贱奴之女成为谢家小姐?”

“大哥,她是如何的人,难道您真的不知道吗?”萧蔚无奈地说道,“我倒是忘记了,谢姝媺为了嫁给你使了什么腌臜手段。”

谢姝媺遽然变色,她下意识想起了钟情蛊,不由有些畏惧道:“河间王殿下,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词汇来说奴家呢?我与殿下是真心相爱的啊!”

萧蔚斜睨了她一眼,阴晴未定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,“哦?我倒是不知道,一向善于攀龙附凤的谢家大小姐会知道爱这个词如何写。”

谢姝媺委屈道:“殿下,您怎么可以看着河间王殿下如此说奴家?”

萧郅道:“三弟,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?竟然也搬弄起是非。”

萧蔚走上前去,看着浑身颤抖的猥琐男人,面上扬起冷笑,道:“你说,是谁指使你今日这般说的?”

“我没有受人指使……”猥琐男人说话的时候上下牙一直打颤,他知道事到如今,自己才是那个替罪羊,怎么敢供出未来的兰成王妃。

萧蔚眨了眨眼睛,道:“若是不用刑的话,恐怕他是不会说实话的!来人啊,用刑!”

猥琐男人颤如簺抖,离他最近的侍卫闻到一股腥味,低头望去,只见他的裤子湿了一大团,他竟然被吓尿了。

大祁的酷刑十分之多,萧蔚并不留情,命人对他用了严刑,挖去膝盖骨。

这种刑罚能够令人生不如死,果然,只是一会儿,原本一直惨叫连连的男子软了下去,虚弱道,“我招我招,是谢家大小姐收买我的!”

“你胡说!”谢姝媺柔柔弱弱地后退几步,做出西子捧心的姿势,我见犹怜,“殿下,我是被冤枉的!”

萧郅冷冷地盯着萧蔚,道:“这个男人是个满口谎言之人,他的话怎么可以当做证言?拖下去杖毙!”

萧蔚知道萧郅这是要存心包庇谢姝媺,他也不强求惩罚谢姝媺,一手打开折扇,风流倜傥地轻轻摇动扇子,道:“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。”

说罢,旋即入座。

而在场的女子都被血腥的一幕给吓坏了,她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姝媺,心道,这等女子,抢了自己妹妹的未来王妃之位还不够,竟然还对她屡次陷害,着实是贪心过度。

正巧这时,恒真真也从外面走了来,她今日没有收到邀请,但是方才在外面听闻云轻弦来了兰成王府的消息,便眼巴巴赶了来。

一进入宴会之中,恒真真便朝着萧郅笑道:“表哥,怎么你今日招待大家,却独独不邀请我?”

她话音刚落,目光便落在了一堆血渍上,不由得吃惊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离她最近的曲悦然冷哼了一声,道:“恒小姐,谢姝苏去了道观,被人指认已经失去了贞操,谁知道被供出来是受大小姐指使。我瞧,分明是谢姝苏这小贱种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!”

恒真真恍然大悟,她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,冷声道:“谢姝媺,怪不得你撺掇着表哥不敢邀请我呢!”

谢姝媺的脸色发白,不知道为何今日人人都针对她,她勉强笑了笑,道:“恒小姐,我没有不邀请你啊!兴许是府上的人给忘了吧。”

“表哥,那日去道观的事情是我硬要扯着苏苏去的,但是我们也只是在门外远远瞧了一眼云轻弦的容貌,何谈失去贞洁一说?”

恒真真此人说话向来口无遮拦,她冷冷地斜睨了谢姝媺一眼,道:“分明就是她蓄意陷害!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女子不及谢姝苏十分之一,你放着谢姝苏不要,却去找她,莫不是糊涂了!”

萧郅见众人都眼睁睁为谢姝苏说话,他的心头闪过一丝疑惑,若是谢姝苏真的如同众人口中的那般好,为何自己却对她没有一点感觉?

而且,现在的他回忆起当初自己向皇帝求娶谢姝苏的场景,也根本无法体会到自己当初那种迫切的占有欲。

越是这般想,他的头就越是疼,不由微微垂下头,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太阳穴。

谢姝媺生怕他会想起什么,连忙站起身走至他身旁为他揉着额头,轻声叹息道,“殿下,你头疼吗?没事的,媺儿会一直陪着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