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王爷揽着她的肩膀，看起来非常亲昵自然。
兰芷清窝在他的怀中，看起来悠然惬意，笑得也很开心。
“呃……”
于是香菱在来之前打好的那些腹稿，都因为看见九王爷和兰芷清的亲密模样深受震惊，而彻彻底底的忘词了。
“你们、奴婢、呃……奴婢今晚来是要……”
见她磕巴的厉害，兰芷清不耐烦的挥挥手：
“诶，知道知道。你今天来半夜求我，不就是想让我下令放了赵姨娘么？”
现在蝶血在兰芷清手里，兰芷清就是实际的侯府当家人。
她既然说了要关赵姗嫆禁闭，就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不配和她的决策。
赵姗嫆现在肯定还在柴房被关禁闭，这是绝对的。但是其中到底有没有下人会偷偷违抗她的命令，趁机给赵姗嫆塞点食物进去充饥，那可就不好说了！
兰芷清幽幽坐起身，在宇文流渊的怀中，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的香菱：
“想让我放赵姨娘可以，但是你能否给我老实交代，在我出嫁去九王府的这几天日子里，你们到底有没有趁我不在，偷偷给赵姨娘打饭？”
有，肯定有！
兰芷清心里明明知道有，但还是忍不住的要有此一问。
“二小姐，您行行好吧。赵姨娘固然有错，但是她已经接受了应有的惩罚，二小姐您又何必要一直要抓着她不放呢！？”
“而且，我家主子是真的不能再被继续饿下去了！”香菱抹着眼角翻涌的泪花：
“我家主子都已经快五天没吃东西了，再这样下去，她真的会死的！”
赵姗嫆会不会死，跟她兰芷清有什么关系吗？
这也不怪她漠然。
主要是她觉得府中的那些人，就应该挑点时间，多敲打敲打，尤其是像赵姨娘这样招摇过市的，就更应该好好惩罚一下！
兰芷清好整以暇的看着婢女，捏着下颔语气悠然道：
“香菱啊，你扪心自问一下，你家主子是真的五天没有吃东西了吗？”
“你可知道，人可以一天不吃饭，一天不喝水。但五天不吃饭不喝水是什么概念？你知道五天水米未进的模样有多么可怕吗？你家那位过惯了富贵生活的主子，她要是真的五天没吃，早就撑不下去了！”
香菱闻言，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奇怪，兰芷清怎么会知道她们有趁她出嫁不在，偷偷往柴房里送水和粮食的事情？！她明明连人都不在的！
兰芷清双臂抱怀，语气淡漠道：
“赵姗嫆要是真的五天时间滴水未进，那她差不多离死也就不远了！犯了错就该好好接受惩罚，我还没怪她一直占着柴房，她在里面吃喝拉撒，把柴房弄得乱七八糟，我日后这柴房还要不要了？”
兰芷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，“所以你回去吧，还是赶快回去的为好。与其在这里求我，还不如等你家主子自己开窍！”
反正有这些“忠心耿耿”的婢女在，赵姗嫆应该不用愁会被饿死了。
这些婢女和婆子们别的本事没有，就是在赵姗嫆那里变得格外殷勤，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偷偷给她弄吃的。
“二小姐的意思是……不打算放我家主子了？”
香菱嘴唇一咧，急到直接哭了出来，赶紧在兰芷清和宇文流渊面前泪如泉涌的叩首：
“奴婢知道姨娘之前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二小姐你的事情。但二小姐你宽宏大量，一定不会跟姨娘计较的对不对？二小姐啊，就当是奴婢错了还不行吗？”
“奴婢撒谎了，奴婢真的撒谎了。其实这些天来，的确是有人计划着每天要去给姨娘送点简单的饭菜吃，要非如此，姨娘怕是早就咽气了……”
兰芷清想想觉得也是，赵姗嫆的身子骨，比起同龄人的身子骨，可是要弱多了。
赵姗嫆不耐饿，要是真的半点东西都不给她吃，她可能会饿到啃自己身上的肉。
“诶——”
兰芷清看着香菱，烦躁的长舒了一口气。
她这两天已经够累的了，好不容易回侯府歇会儿，又要处理赵姨娘的事情，还被一个衷心的丫鬟堵着门。
这不是……扫兴么？
她和宇文流渊刚才的气氛和状态原本处于一种很微妙的暧昧气氛，随着香菱过来开门，宇文流渊就已经把全部的怒火都聚集在了香菱的身上，他的脸色也不好看：
“你是赵姗嫆院里的？怎么这么不讲规矩，没听懂清儿方才跟你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吗？”
连人话也听不懂，还硬生生的要往前凑。
“退下。”
宇文流渊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。
本来在这种良好的气氛下，他和兰芷清之前的误会就能解除，并且重新开始一段新的记忆。
然而这一切，都被突然开门的香菱给打乱了，因而宇文流渊看着香菱的眼神，肯定不会太好。
“真……扫兴。”
宇文流渊讨厌粗心的丫鬟，也不喜欢遇到一点点事情，就要跑来问他的那种完全不动脑子的丫鬟。
在九王府，男家丁的数量就远远超过了丫鬟的数量，就是因为宇文流渊只喜欢聪慧的人来伺候，不喜欢蠢笨和手忙脚乱的婢女。
“听见没？本王叫你退下！”
“是——奴婢这就退出去……”
香菱失魂落魄，含泪出去了。
她现在终于明白，即使有了兰芷清的这条线，也根本无济于事。
香菱一走，宇文流渊隔空甩袖，用内劲将屋子的门给合上了。
而他和兰芷清又重新养了回去，两个人面面相觑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屋子里的气氛很凝滞，炉子的火热也逐渐升起来了，兰芷清坐在榻边，倏然看着九王开问道：
“王爷，你知道为何我死活都不同意私放赵姨娘吗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是因为赵姨娘欺负过我。”
兰芷清抿着红润的薄唇，“我不是心肠歹毒，我现在的做法，也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，我没有错！”
她梗着脖子说自己没有错的样子，落在宇文流渊的眼睛里，莫名还显得挺可爱的。
“赵姨娘想抢蝶血，这么重要的东西，我能给她么？别逗了，她还敢当着祖母的面强抢！就算我今天放了她，祖母也不会原谅她！”